“既然你决定了,那名额就给王慧,但你的深造之路不能断,”盛屿之深吸一口气,脑海中开始不断盘算着,“你的努力和天赋不该被埋没。”
不能全靠那个虚无缥缈的高考,得动用一些关系打听一下,军区总院或者省医学院有没有内部进修的名额。
哪怕他和青禾暂时分开,也要让她先接受系统的教育。
一个个方案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,他甚至开始考虑手续难度和时间成本。
正在盛屿之凝神思索,沈青禾大脑放空之际,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。
“青禾,方便吗?我想跟你说说话。”
是王慧的声音。
沈青禾抬头看向盛屿之,盛屿之收敛心神,和她拉开距离,点头示意。
见王慧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,沈青禾还以为是因为推荐名额的事让她心中不自在,便忙上前拉住她的手:“王慧,你怎么来了?是因为推荐名额的事?”
王慧再开口,就带着几分哽咽:“青禾,今天吴队长找我谈过推荐名额的事情了,我想了想,觉得名额还是应该让给你。”
“为什么!”沈青禾不由地拔高了声音,“这是多好的机会,你不是一直很想去深造吗?”
王慧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,她摇了摇头。
“青禾,我和你不一样,我基础差,脑子笨,就算去了大学也跟不上课程,反而白白浪费了这个名额,还不如让给真正有本事的人。”
这算什么理由?王慧的勤奋是所有人看在眼中的,勤能补拙向来是有道理的。
自然不仅仅是这个理由。
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点是,她和沈青禾不同,这些年来,她的工资大多交回了家里。
可家里却没能替她攒下。
上大学听着是光宗耀祖,可路费、学费、穿衣吃饭,哪样不要钱?
就算名额白给她,这些费用又从哪里来呢?
看着她这模样,沈青禾只觉得心中不安,又上前追问几句。
三言两语,王慧再次开了口:“而且我家里我爸妈已经给我定亲了,对方出了不少的彩礼,我这次回去就办酒了。”
“况且我爸说得也对,女孩子家读那么多书没用,即便学成了又怎么样?还不是要结婚生子,还不如我早点安定下来,比什么都实在。”
“能把自家的小日子过好,这就是我们女人的本分和福气,我觉得这样挺好的。”
沈青禾静静地听着,心中的那份惋惜也渐渐平复了许多。
这个时代,大部分女人还是认定了“嫁汉嫁汉,穿衣吃饭”的观念。
从王慧的心底深处,她并不觉得读书上大学是改变命运的途径,反而觉得安于室才是正经的归宿。
这一刻,沈青禾只觉得自己心中那份强烈的助人情节突然松弛了下来。
时代的局限性,家庭的束缚,远不是她一腔善意就能打破的,这条路的确并不好走。
她叹了口气,轻轻拍了拍王慧的肩膀:“好,我明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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