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不是监视,你自己看。”我把手机屏幕怼到她面前。
陆战秋看了一眼,没有丝毫愧疚,反而是一脸的不耐烦:“今天是云澜的忌日,晓峰带孩子来部队祭拜,情绪不好。妈让我去陪陪他们吃个饭,怎么了?林浩,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,连烈士家属的醋都要吃?”
“不可理喻?”我气笑了,指着小北,“陆战秋,今天是云澜的忌日,可也是你亲生儿子的生日!你把给小北的礼物送给了赵晓峰的儿子,你让他怎么想?”
陆战秋愣了一下,似乎才想起那个变形金刚的去处,“航航哭着要那个玩具,我也没法拒绝。再说了,小北不是有自闭症吗?他懂什么礼物不礼物的?以后再买就是了。”
小北懂什么?
此刻,小北正死死盯着陆战秋空荡荡的手,眼泪无声地大颗大颗往下掉,却一声不吭。
我深吸一口气,指着大门:“滚。陆战秋,你给我滚出去。”
陆战秋摔门而去的那个夜晚,暴雨如注。
她甚至没有一句解释,只留下一句“简直是个泼夫,你自己冷静冷静吧”,就消失在了雨夜里。
我抱着瑟瑟发抖的小北,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哭,为了这种人不值得。
可是老天似乎觉得我不够惨。
凌晨两点,小北突然开始高烧惊厥。
他的体温飙升到了40度,整个人像虾米一样蜷缩着抽搐,嘴唇发紫。
“小北!小北你别吓爸爸!”我慌了神,手忙脚乱地找退烧药,却发现家里备用的美林前两天刚过期。
外面的雨大得像要淹没整个城市,我住的小区地势低,积水已经没过了脚踝。
这种天气,根本叫不到网约车。
我颤抖着手拨通了陆战秋的电话。
嘟……嘟……嘟……
无人接听。
我再打。
终于通了,却是被瞬间挂断。
紧接着,一条微信冷冰冰地跳出来:「在出任务,别烦。」
没办法,我只能给小北裹上雨衣,背起六岁的他,冲进暴雨里。
积水混着泥沙,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。
“小北坚持住,爸爸带你去医院……坚持住……”
好不容易挪到主干道,我发了疯一样拦车。
一辆私家车终于停下,好心的司机看着狼狈不堪的我们,二话没说送我们去了最近的急诊。
急诊室里人满为患。
小北因为环境嘈杂和身体不适,情绪彻底崩溃,他在分诊台尖叫、打滚、用头撞墙。
周围投来异样的目光,有人窃窃私语:“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教养?”
“家长也不管管。”
我顾不上解释,死死抱住小北,任由他的指甲抓破我的脖子和手臂,一遍遍在他耳边安抚:“小北不怕,爸爸在,爸爸在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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